清晨，私人住宅区。
窗外的天色灰蒙蒙的，雾气还未散尽，路灯在远处一盏一盏亮着，显得格外孤单。
祁眠醒得很慢。头很沉，像是压着一层湿漉漉的棉絮，嗡嗡作响。昨晚的庆功宴，他喝得不多，但整天的高强度工作，加上酒精刺激，疲惫像潮水一样，从四面八方涌上来。
他趴在床上，闭着眼，过了很久，才咬着牙，撑着床沿坐起来。脑子一片空白，身体迟钝得像是浸泡在水里的布偶。
祁眠靠着床头，怔怔地坐了几分钟，然后摸到床边的终端。屏幕在他指尖下亮起。顶端跳着一条新消息。
【早上好。】发件人：沈砚。
祁眠盯着那三个字，指尖顿住了。宿醉带来的迟缓感，在这一刻被某种更柔软的东西击碎。
他靠着床头，低头看着那行字，半天没有动。
然后慢慢敲下回复：【有点宿醉，起床中。】
想了想，又补了一句：【你呢？一切顺利吗？】
发送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祁眠抱着终端，靠在床头，闭了闭眼。头还是晕的，世界还是软绵绵地在旋转。
十分钟后，终端轻轻震动。
沈砚的回复简单而冷静：
【一切正常。】
【别撑，晚点请假休息。】
祁眠盯着那行字，忍不住低低笑了一下。感觉心脏那里，被细细地、静静地暖了一下。
早班时间。祁眠拎着文件袋，走在基地通勤路上。每一步都像踩在软绵绵的云里，虚浮又迟缓。
办公室的门刷卡开锁。里面是熟悉的键盘敲击声，打印机吐出文件的细碎声，还有咖啡机低低的咕噜声。
祁眠放下文件袋，打开终端，戴上耳机。数据批次一批批加载，筛选逻辑一行行校对。
头昏，手冷，但他一条条核对到底。
午休时，他拿着一份盒饭，一个人坐在角落。胃里翻江倒海，勉强扒了几口，最后放下筷子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餐厅人声鼎沸，笑声，聊天声此起彼伏。而他自己，像是浮在喧闹之外的一片静默。
下午。
最后一批数据校对完毕。祁眠保存文件，退出系统，靠在椅背上长长吐出一口气。
终端屏幕震动。
低头一看。沈砚发来消息：【今天怎么样。】
祁眠怔了怔，然后慢慢回：
【还好，结束了。】
【你呢？还在外面吗？】
几分钟后。沈砚回了两条：
【还在。明天下午回程。】
【别逞强。宿醉撑一天已经够了。】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祁眠低头轻轻笑了。盯着那行字看了好久，指尖在屏幕边缘划了又划，敲下一句：【等你回来。】然后把终端扣在胸口，闭上眼。
一切都应该是正常的。
明天再熬一天，后天就能见到沈砚了。祁眠这么告诉自己，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有些发热。像是空调开的不够低，又像是整个人被闷在温水里，微微喘不过气。
他翻了个身，脸埋进枕头里，心脏一下一下跳得很快。
……大概是宿醉后还没恢复吧。祁眠闭着眼，自我安慰着，勉强让自己沉入梦境。
但不知道的是，有些变化，已经在身体深处悄然酝酿。
夜色像一张沉闷的幕布，把废弃城区压得死死的。沈砚蹲在一面半塌的墙后，
耳麦里传来低声报告：＂目标确认清除，外围安全无异常。＂
他低头扫过终端数据流，确认无误后，简单回复：＂收队。回撤。＂
敌方小队已被彻底清理。这片废弃地带，再次归于死寂。今晚是最后的收尾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基地的灯光在遥远处亮着。沈砚走在最后，单手拎着装备，脚步沉稳却比平时更沉了一点。
身上的旧伤口在行走间拉扯，但他没有半点迟疑。
走到一片较为平整的空地时，他摸出终端，点开未读消息。
屏幕上，祁眠发来的那行字静静躺着：
【等你回来。】
短短四个字。却像一道细细的线，隔着漫长的夜，悄悄牵住了他。
沈砚低头，指尖在屏幕边缘缓慢摩挲。没有回。把终端收回怀里，像把一颗心脏，藏进无人知晓的地方。
清晨。
祁眠醒来时，天还没完全亮。他睁开眼，第一反应就是热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