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围的景象依旧熟悉，但空气里少了某种无形的牵引力。
祁眠低头走着，掌心攥着终端，像是攥着一条看不见的细线。
细细的，柔软的，却牵得人一刻也不敢松开。
天色渐亮。
新的一天开始了。
祁眠没有回头，只是一步一步，走进了新生活的晨光里。
办公区离私人住宅区不远，但穿过之间那段空旷的巷道时，祁眠觉得这条路比任何时候都要长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脚步声在石板地上反复回响，仿佛被浓雾压得失了重。
他到达主区大楼时，天已经亮得差不多了。
刷过门禁时，系统轻响了一声，通过。
电梯上到七楼。
数据分析组的门口，祁眠站了一秒，抬手敲门。
“进。”
里头传来简短的回应。
祁眠推门而入，看到一个中年男子坐在桌后，金属框眼镜下的眼神锐利而冷静，组长只是抬眼扫了他一眼，简单核对了身份，便把一叠资料推了过来。
＂这是你之后的常规任务安排。需要帮忙就问前辈，不需要特别照顾。＂
祁眠点了点头，接过资料，他没有多问，也没有显露出任何多余的情绪，只是抱着文件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，打开终端，开始熟悉系统流程。
办公室里很安静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除了偶尔敲击键盘的声音，就是中央空调微微的嗡鸣。
祁眠把注意力压在屏幕上，让自己沉浸在冰冷的数据海洋里。
但有时候，手指停在空格键上，
他的目光还是会不自觉飘向桌角的私人终端，
那里，静静躺着，没有新通知。
祁眠重新盯住屏幕。他告诉自己：工作优先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
祁眠敲击着键盘，浏览着项目资料和分析指引，数据组的任务不算特别复杂，但对于初次接触的新人来说，庞杂的信息量和严苛的容错标准，还是让人下意识绷紧了神经。
他的注意力被牢牢锁在屏幕上，神色专注。但偶尔光标停顿的片刻，祁眠的目光还是会短暂地飘向桌角。
那枚私人终端安静地躺在旁边，一动不动，屏幕黑着，像沉默的湖面，没有任何新通知。
祁眠收回目光，强迫自己继续专注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临近中午时，第一项小测试提交。他把整套模拟数据跑了一遍，确认无误后提交到服务器端。本以为一切顺利，没想到很快收到系统回弹提示：数据异常，审核未通过。
祁眠盯着那行红字，微微皱眉。
重新调取分析模块，很快发现自己在数据筛选程序里漏掉了一个小项。不算大错，但对于刚入组的新人来说，这种低级失误，依然是扣分项。他吸了口气，压下心底那点懊恼，迅速开始修正。
刚动手修改，旁边一道轻飘飘的声音传来：“初次上手，筛选规则容易漏。用第三版算法，少走弯路。”
祁眠一怔，抬头。
是旁边一个男同事，三十出头，戴着一副旧式智能眼镜，
面无表情地敲着自己的键盘，头也没回，只是声音低低飘过来。
祁眠反应了半秒，微微点头：“谢谢。”
男同事没再说话，只是略微推了推共享文档，把自己的算法示例标注了一份发给他。
终端跳出提醒。祁眠点开，看了一眼，很快领会了简化思路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重新修正了代码结构，重新跑了流程。这一次，服务器返回了绿色通过指示。祁眠松了口气，微不可察地舒了舒肩膀。背脊因为长时间绷紧而微微发酸，但他没停。
趁着脑子还清醒，他继续调取第二项项目数据，开始逐条建立分析表。
午休时间到了，办公室里的人陆陆续续关掉终端，离开去食堂。
祁眠摘下耳机，揉了揉眉心，看了眼桌上的时钟。
本能地又扫了一眼那枚私人终端——
还是静静的，没有新消息。
他垂下眼眸，捡起外套，轻轻叹了口气，跟着大部队往楼下走。
食堂里人不算多，气氛安静。
祁眠拿了最简单的一份餐，选了靠角落的位置坐下。
低头进食的时候，他余光瞥见那位帮过他的男同事也进来了。男人端着托盘，在他不远处的桌子坐下。没有打招呼，也没有特别的眼神交流，但气氛比刚开始的时候，已经悄悄松动了一点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祁眠吃得慢，不是食物不好，只是胃口淡得几乎没什么实感。他吃到一半，终端震了一下。以为是工作提醒，下意识拿起来看。
——却是一条新的私人消息。
只有两个字。
【到达。】
署名是：沈砚。
祁眠怔了一下，指尖停在餐盘边缘。
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点了下，酸酸的，涩涩的，又有一点说不出的甜。他低下头，把终端轻轻收回口袋，嘴角压抑不住地弯了一点点。
身边的一切还是冷清的，空气有点干燥。
但祁眠忽然觉得，今天的世界，似乎不那么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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